读过科学的理论知识。
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身体。
她可以。
韦叶反复刺激着自己,细微的水声机械地混杂在淋浴声中。
快感确实过于赤裸直接,大概只有一分多钟,黏腻的体液就已经浸湿了她的手指,顺着她的手背流淌到手腕上,水光晶亮,在浴室的灯光下闪烁。
然而,每当到达欲望开始向高处攀升,在到达临界点之前,失控感会让她短暂地停下来。
……不够安全。
大脑抑制了她的身体,她不会像江湄一样不顾后果把自己抛过那道线……不想失去理智,也不想失去掌控,她要确保自己随时都在冷静的状态。
因而越冷静,越冷却。
头发里的水从发梢里滴出来,顺着脊背暧昧地流淌,像有一个指尖按着她的肌肤滑动,痒得皮肉紧绷。
柔嫩的软肉被徒劳地摩擦,变得红肿疼痛,她像一个不停被注入空气的漏气气球,被反复蹂躏,却到不了干脆利落爆炸成一片片的终点——
躁动,厌烦,不安……
她难以想象以前的江湄到底是什么状态……这种难以纾解的、令人怨恨的欲求不满。
现在的她只觉得心烦到了极点。
给她多一点刺激。抚摸也好,拥抱也好,亲吻也好。
她甚至荒唐却理智地想着,现在这种状态的她,就算是看到了江湄的鬼魂站在她身后,她也更希望在杀死他之前先把他抓起来——
抓着他的头发,把他按在满是积水的浴室地板上,让淋浴喷头里的热水呛得他连连咳嗽,不得不像溺水者一般震颤着伸出手、抱住她的大腿……
哀求着,呻吟着,把脸、嘴唇和身体全都送上来……
“呜……”她紧闭的嘴里露出一声忍耐的呜咽,腰部塌下去,顺着潮湿的墙面滑落。
她左手撑住墙面,墙上密布的水珠被手掌抹掉,汇聚成一团,水花迸到她皮肤上。
“——”
她忽然耳朵一动,一瞬间转过身,目光穿透水帘,凝视对面。
对面是布满水雾的镜子。因为浴室内水汽过多,已经有一注注水珠在白雾中,抹出几道印痕,镜面斑驳模糊。
看起来没什么问题,但是,她刚才听见这个方向有声音,掺杂在水声中听不分明,但是,很像某种压抑到了极点的……喘息。
幻听,还是鬼?
冲洗干净手上的黏腻,她朝着镜子走过去。
斑驳的镜面反射她的眼睛。漆黑,残留着欲望的水光,圆而长,像夜里警惕的猫瞳。
韦叶倾身凑近镜子,侧耳细听,带着潮红的脸在镜子里放大。她抬起手,掌心贴上镜面擦拭水雾。
从左到右,涂出一块清晰的镜面,摩擦时吱吱嘎嘎地响。
什么事也没发生,也没有鬼从镜子里钻出来,她与她自己的影子面对面,掌心紧紧贴在一起,亲昵至极,没有一丝距离。
……
她退开一点,手顺着镜子滑下来,拿起柜子下面的吹风机,然后——
一下子砸进镜面里。
银光闪烁的玻璃像突然破碎的鳞,折迭摇曳着簌簌跌落,飞溅得到处都是。
浴室的镜子后面,露出了另一个空无一人的“浴室”。
她捡起一片锋利的镜面,正面看,看到自己的脸,反面看,看到玻璃后的一切。
单向透视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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